上官锦花言简意赅、黑白分明,其语听来意味深长、别有深意,但在欧阳子渊这里,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欧阳子渊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进而心知肚明地吐出四个字道:“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西门志远便是于不知不觉中苏醒过来。
他先是挣扎着表情,痛苦不堪地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不过恰恰就是这一丝轻微的呻吟,一下子就吸引了上官锦花的注意力。
上官锦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进而飞快地转身回头,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刚刚醒来不久的西门志远,而后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惊喜万分地脱口而出道:“你醒了?!”
上官锦花温柔似水地搀扶着西门志远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但西门志远似是惊呼未定、心有余悸,身子依旧是虚得不行。
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捂着脑袋一侧,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西门志远的眉头紧锁,好似荆棘丛生,进而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目光更是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
其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至西门志远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使上官锦花得以映入眼帘后,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西门志远暗暗喘了一口气,一脸懵圈地开口道:“锦花?我……我又晕过去了么?”
“没事!”上官锦花立马在第一时间安慰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西门志远拧着眉头再三掂量,静下心来感受片刻后,才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有所顾虑道:“好是好多了,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上官锦花听到此处,欣然自喜。
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进而兴高采烈、心花怒放地放声说道:“那就好,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是欧阳远救了你。”
“欧阳远?”西门志远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敢置信的神情似是显得有些诧异。
随着西门志远的视线逐步转移,扫视了现场一眼,这才把视线放在了驻足停留、高冷站立的欧阳子渊的身上。
西门志远匆匆反应过来后,连忙下床致谢道:“多谢远兄救命之恩!”
欧阳子渊看似冷漠地背对着西门志远,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进而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用一种慵懒的声调,悠哉悠哉地环手于胸道:“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你身边的那位上官大小姐吧!要不是她求着我救你,我才不会管此等闲事呢。”
西门志远在不经意间跟上官锦花对视一眼,进而低了低头,惭愧一笑,有条有理地以理服人道:“上官小姐,我自是要谢的。只不过我以为,更应该感谢的,还得是远兄你。远兄肯摒弃十二世家的前嫌出手救我,足见远兄并非是冷血无情之人。故而我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小命,远兄才是真真正正的功不可没之人。”
欧阳子渊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进而从容不迫地转身回头,饶有兴致地打趣道:“算你小子识趣,不过你现在还是少说废话的为好。我虽帮你治好了大部分的伤势,但你毕竟是为邪术所伤,想要彻底痊愈的话,还需静养些许时日。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安心调养身子,不要白白耗费我的精力。”
“这是自然。”西门志远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进而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道,“其实我早就听说欧阳世家的方术身为天下术法的集大成者,精通各个世家的能力,现在看来,果真是不同凡响、非比寻常,就连医术一族的能力也是有所涉及。这出门在外,果真是方便许多。”
说罢,欧阳子渊的笑容便是逐渐消失,表情亦是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冷淡的眼神当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杀气。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只能听到在场众人沉重的喘息声。
欧阳子渊摆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面不改色心不跳,进而鄙夷不屑地冷笑一声,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不屑一顾地开口道:“那有什么的?欧阳世家凭借无所不能的方术成为十二世家之首,但恰恰也是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招来了杀身之祸。欧阳剑荣是群龙之首又如何,不还是惨死在了异术家的手下?西门公子瞻仰我欧阳世家的方术,难道就不怕功成名就之时,引来灭顶之灾吗?”
欧阳子渊的辞色锋利,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西门志远的身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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