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耀的心思细腻、无孔不入,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了暗暗提醒欧阳子渊那究极奥义的重要性。
他总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哪怕他的言语如同一根利刺扎中欧阳子渊的软肋,也丝毫不会留手。
因为从始至终,欧阳剑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借欧阳子渊之手,找到并继承欧阳剑荣所遗留在这世上的究极奥义。
欧阳剑耀为了拿到究极奥义可以不择手段,即便是像现在这样触及欧阳子渊的痛处,他也总是蛮不在乎。
三年之前欧阳子渊之所以不辞而别、离家出走,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这里。
他实在不堪忍受欧阳剑耀的絮絮叨叨,每当他在自己耳边言语那些前辈们的前尘旧事之时,自己总是会感到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尽管时至现在,欧阳剑耀已经注意到了欧阳子渊微妙的表情变化,他也丝毫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而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持续刺激欧阳子渊,直到他下定决心帮自己找出究极奥义为止。
起码无论如何,他总不能像现在这样萎靡不振、浑浑噩噩下去,除非究极奥义是自己长了腿并主动跑到他的身边,否则哪怕给欧阳子渊成千上万年的时间,也终究是与究极奥义无缘。
欧阳剑耀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稍稍把嘴巴附到他的耳边,有意无意地疯狂暗示道:“子渊啊,当年你爸爸他……”
“好了叔父!”还没等欧阳剑耀把话说完,欧阳子渊便是伸出一只摊开掌心的手挡在面前,毅然决然地打断了他的言语。
大抵是欧阳子渊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缘故,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憋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他闭了闭眼,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随即便是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
欧阳子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才一筹莫展地无可奈何道:“叔父,往事无需再提。究极奥义既然已经跟着父亲魂归尘土,那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也不过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罢了。幸亏有叔父你在,父亲所留下的千古根基才不会就此毁于一旦。叔父,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此番在外游历整整三年,其实遭遇了蛮多事情。以前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尽管一天到晚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不思进取,也还是无时无刻地想着为父亲报仇雪恨,可当我真正见到异术家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洪水猛兽,即使我的眼里有燃烧不尽的熊熊烈火,在他面前也还是一浇即灭、一触即溃。我平日里所放下的狠话,到头来也全是笑话而已。所以我想了很久终于才想明白,这个仇,或许并非是非报不可。”
欧阳子渊的辞色锋利、头头是道,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欧阳剑耀的身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相较于欧阳子渊的一蹶不振而言,更让欧阳剑耀感到震惊的,还是欧阳子渊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他不想再找异术家报仇一事。
欧阳剑耀的瞳孔都放大到极致,已然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欧阳子渊,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欧阳剑耀的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他望着眼前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欧阳子渊,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欧阳剑耀本来想通过刺激欧阳子渊来激起他的欲望,重燃他的信心和雄雄斗志,但没想到欧阳子渊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能重振雄风,反倒还沦为了一个无欲无求的闲散之人。
如果欧阳子渊真要这样颓废一生的话,那这世上又有谁还能找到欧阳剑荣所留下来的究极奥义呢?
想到这里的欧阳剑耀瞬间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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