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
算术阁。
艺术家将这里取名为阁,实际上也算得上是一栋洁净简明、不饰奢华的别墅!
单从外观来看,这里的主人一定是酷爱养生,否则不会在别墅的周遭种下这么多花花草草。
别墅里面的陈设整整齐齐、井然有序,无论是古色古香的藤椅还是韵味悠久的青砖黛瓦,上上下下、从头到尾无不流露出一股浓郁的田园风味。
壁炉上面的烟囱总有炊烟徐徐升起,顺着烟囱的管道往下望去,原是有人在这里面生火。
这是唯一生了火的客厅。
木柴在烈焰的焚烧下噼里啪啦地“砰砰”作响,看样子烧得正旺。
这是一间很完善的客厅,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家具一应俱全。
客厅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欧阳子渊,另一个是陪伴他许久的艺术家。
欧阳子渊平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死寂,全然没了任何生机勃勃的气息。
艺术家蹲在火炕面前,不紧不慢地往壁炉里丢进一根根柴火。
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他也还是迟迟不肯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他以丢柴火来打发时间,机械式的动作好像已经对生活丧失了热情,只想静静地等着欧阳子渊醒来。
可欧阳子渊身受究极奥义的影响,又岂是这一时片刻能够醒得过来的?
艺术家也忘了自己究竟等了他多长时间,他只记得壁炉里的火燃了又灭,灭了又燃,反反复复,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神思恍惚间,异术家阴森可怖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念叨着欧阳子渊的名字,如同山谷里传来的回音缭绕在欧阳子渊的耳畔,听得他心神不宁、心惊胆颤。
“欧阳子渊……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我就是你此生的梦魇,你永远别想摆脱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即便欧阳子渊身处深度的晕厥之中,依然能够听到异术家的魔音,看样子他果真是阴魂不散,纵然是到了这个份上,也还是迟迟不肯放过自己。
于是乎,在这股声音的影响下,昔日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往也犹如波涛汹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马不停蹄地灌进欧阳子渊的脑海里,致使他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
此时此刻,就像是有数不胜数、不计其数的羊驼从他的心田急驰而过,使得他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尽管欧阳子渊是处于一个闭着眼的状态,也依然可以看到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不仅如此,就连最近发生的大事也如同刀刻斧凿般深深刻在了欧阳子渊的印象里。
他看到异术家和艺术家以自己为媒介,互不相让地争夺自己体内的究极奥义!
那一副副凄凄惨惨戚戚的画面持续从欧阳子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使得他从深深的晕厥当中猛然惊醒过来。
欧阳子渊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惊坐而起,进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他那沉重而又猛烈的喘息声瞬间就吸引了艺术家的注意。
艺术家直接在第一时间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视线转移到了欧阳子渊的身上,进而慌里慌张地凑上前去,连声关切道:“子渊,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欧阳子渊看到眼前这人,瞳孔都是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其眼神之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他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紧张道:“这是哪里?我不是在练武场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异术家呢?异术家怎么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欧阳子渊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伸出两只手捂住脑袋。
他的面部表情渐渐扭曲,不光脸上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就连上面的褶皱都堆到了一块,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子渊,你冷静点!”艺术家不由分说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厉声道,“这里是龙虎山,你在算术阁。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异术家,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龙虎山?算术阁?”欧阳子渊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遍,进而缓缓抬起头来,试探道,“你是算术阁阁主,艺术家?”
“不错,我正是算术阁阁主,艺术家。”艺术家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欧阳子渊的心中一阵触动,进而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这一时半会儿的,不免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他拧着眉头,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微微张开的嘴巴好像是有千言万语即将从中脱口而出,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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