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耀的言语虽是惺惺作态的一番言语,可依然能把子渊听得心弦一紧、潸然泪下。
欧阳子渊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叔父,结果却是于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他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欧阳剑耀打得一手感情牌可真是让艺术家束手无策,相比欧阳剑耀与子渊的这层关系而言,艺术家这个来路不明的外来者倒是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此时此刻,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他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幽幽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道:“叔父……”
欧阳剑耀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子渊,你长大了,你有你的诗和远方。叔父知道自己肯定留不住你,但是无论如何,叔父只恳求你一点,那就是在这离别之际,再多陪陪叔父。毕竟叔父一想到往后有好些年月不能相见,这心里,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疼啊!”
欧阳剑耀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猛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他嘶哑着声线鬼哭狼嚎,不光脸上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就连上面的褶皱都堆到了一块儿,企图以此博得欧阳子渊的同情。
而不得不说的是,他做到了。
欧阳子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
欧阳剑耀见自己的形势大好,于是急中生智、灵机一动,直接没来由地剧烈咳嗽好几声,硬生生地咳出一滩鲜血,算是他重伤未愈的表现。
欧阳子渊见此情形,瞳孔都是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就连眼神之中也是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叔父!叔父!”
欧阳子渊急急忙忙地扶住欧阳剑耀,生怕他一不留神就会摔了个四脚朝天、人仰马翻。
艺术家出于本能,也想在第一时间上去搭救,但一看到子渊出手,他便是按兵不动、隐忍不发了。
欧阳剑耀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进而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地望着欧阳子渊,身心俱疲道:“子渊,听话,跟叔父回家……”
欧阳子渊心中一震,身子一颤,慌慌张张的眼神当中满是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每当他瞧见欧阳剑耀如此可怜的模样,心中便不免生出怜悯之意,于是便也为之动摇。
欧阳剑耀是欧阳子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都已经苦苦哀求至此了,欧阳子渊还能怎么样呢?
他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也无非就是遂了他的愿罢了。
欧阳子渊慢慢悠悠地把视线转移到艺术家的身上,进而颤抖着声线,恋恋不舍地开口道:“阁主,我……”
谁料还没等欧阳子渊把话说完,艺术家便是毅然决然地伸出一只摊开掌心的手挡在面前,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言语。
欧阳子渊的心中一阵触动,随即便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了。
艺术家低了低头,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进而腾出一只手,摊开掌心在欧阳子渊的左肩上拍了两下,沉声道:“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的。我细细想来,欧阳族长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实属不易,往后你出走半生,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与他相见,故而在你出发寻找究极奥义之前,还是多腾出点时间陪陪他的好。”
欧阳子渊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进而感激不尽地望着艺术家,这一时半会儿的,难免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他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梗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欧阳子渊几经思量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猛地抬起头来。
他忽然坚定了眼神,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中瞬间就燃起了燃烧不尽的熊熊烈火,仿佛足以焚烧世间万物!
他下定决心,奋力朝艺术家点了个头,进而识趣地双手作揖,毕恭毕敬道:“阁主,就此别过了。”
艺术家心如止水地微微点头,以示答应。
紧接着,欧阳子渊搀扶着欧阳剑耀的臂膀渐行渐远,向艺术家率先为他们准备好的豪华轿车缓缓而去。
欧阳剑耀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暗暗一笑,仿佛已经是稳操胜券、势在必得。
艺术家的目光持续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直至他们上了车,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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