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
算术阁。
豪宅的大厅里洁净简明、不饰奢华,可光是这样区区一层的大厅,却也在里面建了五重台阶。
台阶的至高点上摆了一张雪白透亮的座椅,那正是阁主的专属王位。
之所以这样设计,便是为了突出阁主的与众不同、非比寻常。
唯有如此,才能彰显出艺术家的地位之崇高。
大厅内设四根石柱,左右两端各两根。
石柱上布满了飞龙在天的图腾,无不凸显出它的霸气侧漏、别具一格。
一条红红的地毯从王位前铺下去,夹在两端石柱的中间,直通电梯。
故而从某种角度来说,刚一迈出电梯就是红地毯,而一直向前方直行,更是算术阁至高无上的王位。
红地毯由金灿灿的金丝镶边,更流露出一股高贵优雅的气息,使得偌大的算术阁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没有风趣。
此刻,艺术家就气定神闲地坐在他的王位上,一根胳膊肘撑着扶手,脑袋垂向一旁,倚在那只手紧握成拳的拳头上,真是好不悠闲自在。
他不知是因欧阳子渊的离去而黯然神伤,还是有些困了所以才在这里打个盹儿。
总而言之,整个大厅唯有艺术家一人而已,真是好不荒凉凄清。
所幸这样的局势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伴随着“叮”的一阵清脆声响,电梯的大门就此徐徐敞开。
他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着急忙慌地迎上前去,一直来到台阶跟前才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艺术家听到动静后不紧不慢地正襟危坐,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那人的身上,进而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仲贤,是你来了啊。”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司马一族的族长,司马仲贤。
谁又能想到,当年司马全族不翼而飞,到头来竟是投靠到了算术阁的麾下呢?
司马一族精通医术,在术士界的威望颇高,本没必要隐退江湖、金盆洗手,可尽管如此,它还是远离了术士界的纷争,默默在算术阁中隐姓埋名。
很多人都不解这其中的原因,也不明白司马仲贤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和不可言说的苦衷,怕是只有司马仲贤自己才知道了。
司马仲贤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神色慌张道:“首长,我们……”
还没等司马仲贤把话说完,艺术家便是猛地把头一抬,恶狠狠地瞪了司马仲贤一眼,硬是把司马仲贤给吓了一跳,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尽管艺术家的帽檐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但他霸气侧漏、气势磅礴,仍有一股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从中向外迸射开来,足以把司马仲贤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司马仲贤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猛地把脑袋往下一垂,这千言万语一到嘴边,又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司马仲贤欲言又止、如鲠在喉,进而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也得多亏了艺术家这么一瞪,司马仲贤才匆匆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错误。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万分,而后更把脑袋往下垂了一些,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那慌慌张张的眼神里满是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首长”这个称呼一直是艺术家在名讳上的大忌,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却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故而司马仲贤刚才出于本能地喊了他一声首长,已然是触怒了艺术家的底线。
也难怪司马仲贤会害怕得像现在这般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了。
这时,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他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司马仲贤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相当诚恳地致歉道:“仲贤失言,还请阁主恕罪!”
艺术家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直至其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略显不耐烦地沉声道:“仲贤,我已强调多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首长,你大可不必如此称呼于我。即便是你我二人私下相见,也是如此,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司马仲贤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答应道,然后才敢抬起头来直视艺术家深渊下的双眸。
“嗯……”艺术家暗暗喘了一口气,轻声回应道,“你此番前来,定是为了白天一事吧?”
听到此处,司马仲贤的脸色便是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进而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先礼后兵道:“阁主果真神机妙算、料事如神。阁主公然把十二族长带进这算术阁也就算了,可到头来居然还让我司马一族亲自替他们医治。我早已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阁主不要插手术士界的一应事宜,可你不仅不听,还非得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我……我……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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