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沈渡阴冷的盯着幼烟，恨不得能在她脸上戳出两个洞来。
幼烟骇然的低下头，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我只让你保护好她，你做到了吗！”沈渡愤怒嘶吼。
上次他这么生气还是九年前。
幼烟噗通一声跪下：“爷，对不起！”
沈渡不听她道歉，她分明是故意不救宁落落的。
沈渡蹲下，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道：“你觉得她什么本事都没有，是我的负担，所以你故意想让她死在乱箭中，她掉下窗你还不来救，因为你想逼我松手，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
沈渡每说一句幼烟的脸就白一分，她除了发抖根本不敢做任何反驳。
沈渡起身，踹翻了一边的睡莲水坛，一时间碎瓷与水花乱溅。
下人们都吓坏了，凑过来想要相劝，被沈渡直接骂跑了：“滚出去！”
他回身怒指幼烟：“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九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再相逼，落雪根本就不会死！”
幼烟诧异的抬眸，眼睛立马红了，她以为沈渡是因为宁落落伤重不治而生气，却不曾想他原来一直都没忘了落雪！
落雪是北辰国的探子，沈渡当年沉迷至深，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得不逼着他处死了落雪。
原来，这么多年，沈渡还对此事耿耿于怀！
她也终于想明白了，沈渡为何独独对宁落落这般上心，难道只因为她名字里有和落雪一样的落字？
幼烟悲从心来，当年的事情她的确做错了，落雪死后很久，他们才知道原来落雪是沈渡一手培养起来的暗探，是故意安排在北辰的双面暗探。
只是当时情节复杂，落雪是被冤死的。
从那以后沈渡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淡，也越来越暴戾。
他冷静的让大家都有种他已经将落雪忘掉了的错觉。
幼烟将雪亮的剑横在脖子上，悲戚道：“爷说的我都认，幼烟不求原谅，为自戕谢罪！”
岂料沈渡根本就不以为意，眸色冷淡的转身进屋，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幼烟顿时愣在原地。
外人都道沈渡暴戾无情，可他们这些下属却知道，沈渡其实是个很心软，很护犊子的人。
如今他竟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了。
幼烟放下剑，冲房门磕了个头：“爷，如今人手不够，幼烟不能死，待夜杀等人回来，我自会谢罪。我先去大牢安抚纪老。”
好半晌，房间里都没传出声音。
幼烟决绝的扭头走了。
沈渡在宁落落床边坐了一个晚上，衣服没换，脸没洗。
就坐在那儿发呆。
他看见宁落落的样子，就想起落雪。
九年前，落雪被查出是北安探子，落雪的真实身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没有人信他，认为他是在包庇落雪，故意为落雪开脱。
他那时候才十五，夜杀还不如现在这般壮大，他的下属们要以儆效尤，逼着他将落雪关进了审讯室。
落雪挨了九十八道刑罚，没熬过去。
沈渡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他没有保护好她。
“咳……咳咳……”宁落落突然歪头咳了两声，顺着唇角咳出两口血来：“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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