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色对襟长袄的妇人连忙跑出来一把抱住了芙蓉衫少女。
随后，她一边朝着青歌鞠躬一边急急地道，
“女使大人有大量，孩子顽劣，惊扰了女使用，真是万万不该！还望女使原谅则个。”
青歌觑着这说话的妇人，又看看那抽抽噎噎不停掉泪珠子的芙蓉衫少女，慢悠悠地道，
“谈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婢子只不过是宫中一小宫女罢了，带这位小姐去如厕也是应当的，不过就是如厕罢了，也不知你们害怕个什么劲，倒显得婢子刻薄了。”
听青歌这话里话外敲打的意思，绾色长袄的妇人可不敢说些什么，只得赔笑打着哈哈。
“那夫人与小姐到底还要不要去如厕？”
两人齐齐摇头，如同小儿沿街把玩在手中的拨浪鼓似的。
不管青歌话语里的意思，那如厕到底是真的如厕还是打着幌子。
她们也都不敢去。
索性，那芙蓉衫少女也不是真的想如厕。
青歌自然看得出来方才那芙蓉衫的少女不过是在慌忙中说了谎罢了。
因此对她们的反应也不意外。
不再理会两人，青歌抬眼，看向大殿中的众位女眷们。
她轻轻一福，开口道，“今日宫中出了紧要的事情，需要诸位女眷们配合调查，诸多怠慢，还望海涵。诸位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提来，关于这一点，诸位还是有足够的自由的。”
听了她的话，众女眷面面相觑，却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说话。
见没有人说话，青歌再一颔首，“既然诸位女眷暂且没有吩咐，那青歌就先告退了。”
话音落下，青歌便转身离去了。
四位贵妃的心腹青歌让底下的心腹宫女带着去了令余所在的屋子。
中宫中审讯人之类的这些事，通常都是令余在做，他审讯人来很有一套。
而且眼光毒辣，在他的面前，没有人能自如地说谎却不被他拆穿的。
青歌从偏殿中出来后，站在长廊下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等到了令余的身影。
他独自从长廊那边走过来，手中握着一册书卷。
衣角在他的腿边随着走动而翻卷，显见的步伐快速。
青歌主动迎上去，站定了询问道，“大人审讯出结果了吗？四妃的心腹……”
青歌的话无须说完，令余自然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问四妃的心腹又没有真的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令余微微摇头，“和她们没关系，下毒的人我已经揪出来了。”
而四妃的心腹今日在中宫一直待在四妃的身边，连偏殿的大门都不曾出过一步，自然是不太可能给在主殿中的戮王妃下毒的。
听见令余的话，青歌眸子一亮，紧张地问道，“那人是谁？”
令余从头解释着道，“今日这事兹事体大，所以我在听你说清楚了原委后第一时间就审讯了今日主殿当值的内侍们。”
听见令余的话，青歌神情微微一凛，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可能，音调不由沉了沉，“结果如何？”
难道会是值守主殿的那些内侍中有人出了叛徒？
娘娘的主殿是何等重要的场所，能在主殿当值的，自然也都是千挑万选，基本都是跟着娘娘一路走过来的老人了。
换句话说，她们和青歌，和令余之间的关系也都颇为熟稔。
若是她们之中真的有人胆敢背叛娘娘……
青歌完全没办法想象那个可能。
所以她才会这般紧张。
令余瞥了她一眼，无奈道，“她们都没问题。”
也就是说，没有人背叛娘娘，这个消息使得青歌心头的弦松了松。
令余继续道，“我命他们说出在娘娘离开主殿后，戮王妃独自待在主殿的那段时间内，都有谁曾去过主殿。
她们几人分别单独被关在不同的房间写下答案，最终她们写下的人名是一样的。”
基本无偏差的答案，便能说明她们都没有说谎。
而也并没有出现内侍在这段时间内领了可疑的人进去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只询问那段时间，那是因为在皇后娘娘和戮王妃一起在屋中歇息的时候，两人其实是用过茶点的。
那个时候，茶点还是正常的。
既然如此，那下毒的时间只能是皇后娘娘离去之后，戮王妃独自一人待在屋子的这段时间之内。
所以，令余他首先需要查清楚的是究竟都有谁曾在那段时间里到过中宫主殿。
“今日去过中宫的人不多，在初步排查了过后，最有嫌疑的人只剩下两个人，这两人一人是给戮王妃送午膳的内侍，一人是给戮王妃换茶水的内侍。”
茶水！
青歌忽然开口，神情激动，眸间含着兴奋的光亮，“那位送茶水的定然有很大的嫌疑，你审过她了吗？”
令余点头。
他自然已经查过了对方了。
不过他却摇了摇头，“不是她下的毒。”
竟然不是？既然不是送茶水的人当场下的毒，那就只能是那茶水在茶水房的时候就有问题了？
青歌恍然大悟，猛然看向了令余，“我知晓了，主殿被层层围住，对方想要进去定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茶水房就不一定了。”
令余点头，“是，我在那里拿到了最为重要的线索。”
往日茶水间门口四周通常会布着人手，今日却因为大臣女眷众多，所以那边反而没什么人手，仅剩四位烧制茶水的内侍。
所以令余一路过去看见的便是一副略显冷清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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