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红叶的缘故,断九昨夜睡得很晚,有些昏沉沉的,一味睡着不醒,但自然不是由于他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断兄起床了!”
独孤长文躲在院墙后高喊着,因为月眠就在门口抱剑守着,他可不管什么琴筵,什么进宫,谁要是打扰大师兄休息,那就杀了,若是与大师兄相熟,那至少也得揍上一顿。
闻得长文于门外高声呼唤,月眠眼中闪过阵阵冷芒,追着出去便要揍他。
月眠前脚刚离开屋门,独孤如愿便从一旁枫树上蹿下,直直往屋里钻,可月眠的身法,足可与司命境的宗师相较,瞬间又是闪了回来,抖出半截剑锋搭在如愿的脖颈之上。
剑悬颈间,如愿也不惊慌,冲着月眠嘻嘻一笑,院外的长文又是不怕死地溜了回来大叫。
月眠既不敢撤剑去追,又不能阻止长文高喊,顿时气得满脸涨红。
如愿见自己的弟弟如此配合,心中甚喜,一个劲地冲着月眠嬉笑,但断九未醒,月眠握剑之手却是“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只见月眠一把逮住独孤如愿的衣领,把他摁在地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如愿一边捂着脸,一边委屈地哀嚎道:“为......为什么揍我,我们昨天...昨天不是已经成为好...好朋友了么,你...你去打长文呀!”
长文躲在院墙外,一边唤着断九,一边大笑道:“估计他是想把你揍得爬不起来后,再来追我吧,哈哈,大哥,你先忍一忍,想必断兄就快醒了!”
一时之间,院中乱成一团人仰马翻,哀嚎不断,里面就算是睡着一头冬眠的狗熊,此时也应该被吵醒了。但不知为何,断九就是不曾出来。
正当月眠又是一拳挥向如愿的屁股时,他却只觉腕间一紧,高高抬起的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回头一看,“好人”大叔不知何时已是来到了院中,此时正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
独孤信感受着腕间传来的巨力,手中一松,险些就要被月眠挣脱开来,心中暗暗惊叹,随即手腕一翻,将月眠转着圈提溜起来。
月眠惊呼一声,自知赤拳难敌“好人”大叔,忙即俯身下去,欲要拾起地上长剑再战,独孤信哪会让他得剑,单掌运气向着地上一挥,那长剑便直直飞了出去,钉在楼柱之上,“哗哗”地急速晃动着。
独孤信趁着月眠愣神之际,单臂将他的双手缚住,随即连指点出,封住了月眠气海、魂门两处大穴,月眠只觉经脉一阻,便再是运不起气来。
“如愿,”独孤信制住月眠后,向着地间的如愿喝道:“还不快进去看看断先生,这都巳时了,按着规矩,午时一刻便要进宫准备,要是去得晚了,那可就误了大事了!”
如愿自是知晓宫中规矩,忙即从地上翻起,忍着周身疼痛冲进屋去。
“这孩子...唉!”独孤信望着瞪眼怒视的月眠,却不知道是在说谁。
独孤长文见月眠已被父亲制住,蹦着步子满脸嬉笑地走了进来,正准备开口向月眠戏谑几句,却见父亲一脸冷色地瞪着自己,忙即正色一礼,向着屋内走去。
还未踏上台阶,便是闻得屋内传来如愿“啊!”地一声惊呼。
父子二人闻声,心中一沉,也顾不得失礼,忙即拽着月眠冲进屋去。
“爹,”独孤如愿于榻前转过身来,满脸焦急,“断兄他...他怕是受了风寒,额头烫得厉害!”
独孤信一步闪到静卧于塌间的断九跟前,一把拉起他的衣袖探起脉来,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大声喝道:“如愿,你快进宫禀传,就说断先生突染风寒,烧得厉害,让宫里尽快派太医过来!”
如愿也知事态紧急,应了一声便是向着屋外奔去,长文本要随行,却被独孤信喝住,让他先去请府中的大夫过来看看。
月眠于一旁见独孤信近得断九身前,倒并未阻拦,待两人走后,便是趴到床前,望着断九问道:“大师兄,病了?”
“你大师兄他没事,待会大夫来了,很快就会好的!”
独孤信虽是司命境的武道宗师,但于医理完全不通,自然也不敢轻易施手,勉强笑着安慰了月眠一句后,便是不断地在屋中来回踱步。
不多时,独孤长文便是领着一名老者进屋,独孤夫人也是随之前来,她只穿着一身便服,未及礼裙,脸上的妆颜也只涂了一半,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此时屋内,却无一人注意到她的失仪,众人的目光都指向床榻之上,面露忧虑。
那老者上前诊看后,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起身向着独孤信一礼叹道:“唉,断先生他,今日只怕是不能进宫了!”
“什么?!”独孤长文于旁惊呼一声,随即便招来了父亲的瞪止,忙即息声住口。
“宫大夫,”独孤信虽是眉头拧结,语气倒也还算镇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病得厉害么?昨日见他时,精神气色也还不错,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只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倒也没什么大碍,”宫大夫将早已命下人备好的冷帕为断九敷上后,一边写着方子,一边道:“想来是一路北上,舟车劳顿,再加上京中秋寒,昨夜又没歇好,这才起了高烧。按着我的方子服药,过得几日,便会痊愈,不过今日,只怕是万难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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