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盛母亲信佛，顾深却不信，仿佛随了他那事不关己的老爸。
求神拜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与其将期盼交由鬼神，不如自己来掌权。
佛这种非物质的假象，虚无且自以为是。
但凡不是九九好奇心盛，他可不愿沾染登山。
边沿的菩提叶子依旧沙沙地响，天色仿佛暗了些许。
顾深眯眸，侧头时幽深的眼神掠过长廊尽头，才注意到一直端站的小女孩。
那女孩很眼熟，大概五六岁，一身装饰点缀与山下人皆不同的风格长裙，齐刘海、短发及耳，唇无血色，一双纯黑无波仿若死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了，她缓缓靠近，一点声音都不曾发出。
隐隐约约间，安静的后院除了风打菩提叶与鲤鱼坠塘的细微动静仿佛传来了谋道在远处的尖锐刺耳的猫叫。
那双看不出牌子的小黑鞋停顿在一处，不足腰间的女孩抬眸看向男生。
猫叫又出现了，仿佛在寻找主人。
而两个人温和平静的氛围无声控场，打破了平和界限的杂音，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顾深只淡淡了一眼，视若无睹地收敛视线。
他向来对杂事不会有过多的记忆，随意自然，却对他家小姑娘上心。
凭现有的记忆，稍稍一眼他便认出了这是上回夜间逛凌宁街于玖玖买冰糖葫芦哄的小个子。
那么小的女孩，也不知道怎么上山了。
只是他没有想法去搭理。
顾深的低眸让女孩径直抬步拉近距离，缓缓走到他面前，无神的视线朝他的俊雅面庞静静看了一会。
他动，她便缓缓跟着。
也不说话，莫名其妙。
顺势停至木牌前，顾深插兜，眼神淡淡地睨过去。
五六岁的女孩个子本就不高，扬起脑袋回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而无神，侧过脑袋，恰巧倒映出拓的金色字迹上。
那些字迹多且种类齐全，正对着的似是甲骨又仿佛是象形文字。
只稍一眼，她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问，“你的冰糖葫芦、可以给我吗？”
于玖玖买了冰糖葫芦的时候卖东西的老人家送了她一只，送的那只被他顺带塞包里提过来了。
顾深低眸不语，衣袖就被轻轻扯了扯，迎面上的就是女孩面无表情、较为冷白的脸。
她重复了一遍，用一种笃定的语气。
男生指尖没动，眼神一闪轻而易举把包里的东西递给她
见女孩面色坦然地接过，他淡淡回了一句。
“多给的一只糖葫芦，是那老头特意给你准备。”
就看拜访寺庙的香客是否心存善心，给小孩子？
顾深轻嗤了一下。
咬掉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女孩点点头复而摇摇头，只是淡淡微笑，回答，“谢谢。”
两个冰块堆在一起终究是没什么话题的。
顾深不愿意搭理这看似糊里糊涂的女孩，插兜侧身，不经意瞥过木碑上面的文字，眼角冷不防捕捉到一只手。
“哥哥，你很讨厌这寺庙吗？”
她眨了眨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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