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即成冤家对手，那便快意恩仇。乱世中把生计谋，混个海贼头头。
彩虹黑帆雨后，蓝天白云海鸥。黑水沟里数风流，山脚河边煮酒。
沈家老爷子生辰当天，周岩带人夜屠沈家，将家中的金银珠宝洗劫一空，扬长而去。直至翌日一早，清醒过来的门房老李头，一脸困惑的叫醒身旁的几个丫鬟小厮，皆是面面相觑，一无所知。寻视过后才知沈家满门被杀，只存他们五六人矣。惊慌之下四散而逃，只老李头去衙门报了案。
事情一出，全城禁严，四处搜捕疑凶。弄得杭州城鸡犬不宁，好好的年都没有过成。闹腾几日，全无结果。此时另一个消息传出，使人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出兵剿灭梁麻子的两个千户一夜间暴毙身亡，一个疑似马上风，死在小妾的床上。另一个在家中被砍去了脑袋。马上风还可以说成意外，砍去脑袋定是人为。
与此同时，市井坊间二人杀良冒功的流言大肆传播，加之前日相传梁麻子逃亡海上的消息，所有矛头均指向生死不明的梁麻子。如果没有死，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且不说会不会留在城内，就算在，偌大的杭州城，找个把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说实话就算如今已经改名的梁麻子站出来认罪，也没有人相信。信了岂不更证明了杀良冒功的真实性。如此，之前因此获得好处的官员将士岂会饶了他。若是死了，真凶是谁？可能有聪明之辈怀疑周岩，只是整个杭州又有几人识得？识得之人又有谁知道他的下落？总之此事在各方运作施压之下是雷声大雨点小，没几个人愿意出老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就淡化了，毕竟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没人会认真。
话分两头，周岩等人连夜离开杭州，往南先去了福建泉州，将一些珠宝换成了粮食用具，随后往东边的台湾岛去了。
此时的台湾岛也称东番岛，说是一片未经开发的处女地也不为过，虽然颜思齐以及一些西方殖民者，像荷兰西班牙等早几年就来了。考虑几方的实力，结合老杨的考察，最后决定往淡水河口，也就是后世新北市的淡水区。此地先有西班牙人盘踞，但实力不强，背山依水，往来方便，土地肥沃，实是落脚的好去处。
周岩到达此处已是崇祯元年正月初十，公历1628年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已无从得知。下船登岸，老杨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和众人将船上的粮食用具搬了，一齐进了营地。
营地位于不远处小丘上，四周插着削尖的木桩，内有几排竹屋，做住房或者仓库之用。这样的营地有三个，最靠近河边的还有一个瞭望台，用之观察周边动静最好不过。
修整一日，周岩爬上瞭望台，打开望远镜四下看了一会，此处是三五里之内最高处，靠着淡水河口，再往东北方向是连绵的大屯群山，后世淡水八景之一的阳明山就在其中。若是逆着淡水河而上，就是台北盆地。水系发达，土地肥沃，农耕也好，商贸也罢，都是不错的地方。
营地东南方约二里处有一群人正忙着建城，按时间上推断应该是刚来不久的西班牙人，而他们正在建的就是后世著名的“红毛城”的前身，此刻应该叫“圣多明哥城”，后来被荷兰人摧毁重建为“安东尼堡”，也因当时的荷兰人被称作“红毛”，遂称其为“红毛城”。当然周岩并不清楚这些。
西北边有几个当地的部落，自顾的打鱼狩猎，除了交换一些物品，基本没怎么关注过这边。由此可见，老杨把营地安在这里不是随随便便决定的，动过心思了。
四下三五里内一马平川，再无高处。视目之内，皆是过膝野草。见此，周岩想到一句民谚“一季草，一季稻，草好稻好。”于是就想着能否将周围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稻子，也算有些事情做。想到此处下了瞭望台找到老杨等人商量。
竹舍内烟雾缭绕，月儿提着壶给众人添完水便出去了。周岩，大小虎，古念祖，老杨，老林头，茂武，蓝恩智，付忠强，李国良围坐一圈。
抽完一支烟，周岩开口道“杨叔，东南边是些什么人？”
“好像是弗朗机人，也是刚到这里，前几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过他们。”老杨回道。
弗朗机，大明对西班牙和葡萄人的统称，这个周岩清楚，但是非要分出C罗和劳尔来就没办法了。搜索脑中关于弗朗机的所有信息，也只知道弗朗机炮和澳门，还不如对同时期荷兰了解得多。15世纪前期荷兰崛起，逐步替代西班牙成为海上霸主，有着“海上马车夫”之称，此时整个东亚东南亚甚至南亚海域都是荷兰的势力范围。西班牙仅控制了吕宋岛，葡萄牙也只有澳门，还是租的。
想及此处周岩说道“弗朗机人，不是红毛番鬼就好。”
“你知道红毛番？”老杨惊讶道。
同样吃惊地还有李国良，像他们这种常年在海上跑生活的人，知道红毛番在情理之中。可周岩是北方之人，才到南边不久，怎么会知道，并且不仅知道这么简单。
周岩回道“前些天在泉州时听到的，据说是一群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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