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忙道:“舍弟年少,冒犯之处,请前辈勿怪。敢问前辈是?”
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前辈两个字入耳也极为尖刺,绵儿森森笑道:“两个都是不知好歹的混帐小子,死了也是个糊涂鬼!十地阎罗,四大使者,我是奈何桥的桥,使者离尘。”
奈何桥的桥?
眼前这个美艳骄俏的女人就说奈何桥的桥?
前时酆都城的城已经出现,现在奈何桥的桥又现身,难道十地阎罗王真的涉足江湖了?
林瑜心中暗惊,抱拳道:“原来是离尘前辈,林某眼拙……”
离尘冷笑:“既然眼拙,还要它何用?”
她说着话,欺身而近,并起两根玉指,戳向林瑜的眼睛。她动手时毫无征兆,动作快如鬼魅,林瑜连躲都来不及躲,索性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离尘冷笑,只道是林瑜放弃了抵抗,任她宰割,她又何尝把林瑜放在眼里,眼见指尖就要沾到林瑜的眼皮了,忽然觉得恶风一道,心口上重重挨了一掌。
这一掌,林瑜拼尽了全身力道,离尘惊叫一声,手腕一翻,也打到了林瑜的肩头,两个人各自分开,离尘脸上发白,神情痛楚,一口血,喷了出来,惊骇地望着林瑜,死也不信他能有如此内力。
其实以林瑜的武功,伤不了离尘,一则离尘太轻敌,根本没有防御,也没想到林瑜会孤注一掷地出手,二则,林瑜这一掌里边,还残留着吸附来的力道,那是离尘的真气,所以这一掌才会打伤了离尘,可是离尘那一掌虽然是伤后发出,力道却是不弱,况且林瑜方才真气耗尽,这一下打在肩头,林瑜几乎听到自己骨头都要断裂的声音,阵阵剧痛,让他的心都抽搐起来,脸上却强自浮出苍白的笑意:“前辈内力浑厚,林某佩服之极!”这句话,林瑜说得很真诚,听到离尘的耳中,无比讽刺。
本来和后生晚辈动手,她已经有失身份了,现在还让人家一掌打到吐血,更是丢人之极。离尘冷哼一声:“你们到底是谁?”
身形一飘,列云枫纵到林瑜的身边,拍了拍林瑜:“师兄,师父常常教诲我们要惜老怜贫,怎么一掌把人家老婆婆给打懵了?老前辈,我们白天不是见过了吗?而且你用心良苦安排那个娇滴滴的美人,还能不知道我们是谁?”
方才林瑜与离尘过招,电光石火,骤分骤合,列云枫看都没看清楚,更不用说过去帮忙了。可是眼见吐血受伤的反是离尘,他的心就是一紧,猜测林瑜的伤可能更重,大约是全力一击,现在恐怕是强弩之末了。因此他忙过去,借一拍之机,为林瑜运气调息,虽然他的内力尚浅,总有几分用处。现在林瑜受了伤,他又根本不是离尘的对手,一定想法子拖住离尘,他算想澹台玄也该来了。
临行时,那张诗笺还压在桌子上边,澹台玄每天都有习惯来看看徒弟们睡稳了没有。列云枫的觉比较轻,每次澹台玄来,他都知道。现在的时辰,澹台玄一定去了他们的房间,看见那张诗笺,自然会来落月湖。
离尘冷笑:“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是玄天宗的弟子,玄天宗的弟子最大的能有多少岁?以你们的年龄,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内力!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玄天宗的弟子?”
看得出来,离尘心生了疑惑,方才那掌虽然伤了她,不过尚无大碍,但是在确定对方身份之前,她不再轻易出手。离尘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易容假冒。
离尘不动手,林瑜自然也不敢妄动,看着离尘充满疑惑的眼睛,微笑道:“生时皆有姓,死后俱无名。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我说我是谁,谁又能是我?”他不太会说谎,不会向列云枫那样面不改色地信口而言,但是林瑜不糊涂,只要离尘心中疑惑不解,她是不会冒然动手,现在的情势,拖得越久,对他们来说就多一分机会。他也知道师父的习惯,小时候他们几个白天练功累了,晚上都不好好睡觉,不是蹬被子,就是揣枕头,所以澹台玄习惯每天看看。今天晚上如果见不到他们,一定会沿路寻来。所以情急之下,他打起了禅机。
不是谎言的谎言,才更能迷惑对方,果然离尘眼光扑朔,游弋不定。
列云枫笑道:“老而不死足为贼也,要欺负就欺负得彻底一些,师兄好人做到底,拆了这座破桥,断了阴阳界的路,我们所有的人不是统统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了吗?”
强提起一口气,林瑜朗声道:“好!”他说着单掌一动,虚张声势就要动手。
离尘忙道:“等等!两位朋友,我只是奉了主上之命,了断和玄天宗的一些纠葛,两位扮成玄天宗的弟子,不知道和玄天宗有什么渊源?也许我们坦诚以待,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她说得极为客气,但是暗里偷偷凝聚内力,想虚晃一招,先离开此地。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离尘绝对不会冒然动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十地阎罗王只命令她把玄天宗的林瑜带去,不许她和别的门派结怨。
她口中说着话,骤然发难,水袖飞扬,猎猎作响,那座桥蓦地飞了起来,好像一张渔网,撒向了列云枫和林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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