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微笑着,不以为忤。李密不过是左翊卫中的一个小官,不知道有没有六品,只怕做梦都没有想过会一口气越过了六七级,成为了从三品的大官,被天大的惊喜吓住了那是太正常不过了。
“将军!将军!”李密的手下们更用力的摇晃李密,再惊喜也要磕头感谢隆恩。
李密双目无神,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天要亡我!”
一群手下吓住了,这是真的惊喜太大,彻底吓痴呆了?
“快,给李侍郎回神!”钦差也是大惊,宣读圣旨却吓痴呆了一个侍郎很容易成为他的人生污点的。
一群李密的手下惊慌的看钦差,怎么回神?钦差大怒,这还用问?一把推开一群手下,揪住李密,用力一个耳光,厉声道:“李密!敌人杀过来了!”
一群手下一眨不眨的看李密,作为征战沙场的将军,一定会对敌人杀过来特别的敏感,李密肯定会回神的。
“什么?敌人到了何处?”李密的眼神果然一清,猛然站了起来,厉声问道。
“将军,你没事了!”一群手下大喜。
“将军,快磕头谢圣恩!”有手下提醒。
李密看了看四周,急忙跪下:“臣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伏地大哭,久久不起。
一群手下有些尴尬的看着钦差,没想到李密心智如此脆弱,一个高级官位就失态到了这个地步,钦差见怪不怪,只要没有痴呆了,出丑也与他无关。
……
官道中,几百骑策马而行,个个披着带帽子的斗篷,看不清脸面,但只看人人锦衣玉袍,就知道不是普通之人。
一骑四下的观看,回首道:“阀主,前面就是徐州境界,要不要绕路?”
宇文述扯下帽子,看向远处,微微摇头:“不要紧,继续前进。”
“父亲……”宇文化及有些不愿意,以前跟徐州鱼俱罗属于井水不犯河水,有时还小小的合作一番,但此刻宇文述既然已经投靠了胡雪亭,那联盟自然破裂,是鱼俱罗的敌人了,若是被愤怒的鱼俱罗逮住杀了,真是没处哭去。
“鱼俱罗不是这样的人。”宇文述笑着,纵马前行,没多久,就勒住了马。
前方,一支骑兵列阵以待,人数至少有千人,“鱼”字旗高高的飘扬。
“该死的鱼俱罗!”宇文化及大骂,四下的张望,不知道此刻逃跑还来不来得及,又怒视宇文述,这下傻逼了吧!
宇文述示意众人停下,缓缓的纵马而出,对面的大军中同样有人越众而出,正是鱼俱罗。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宇文述竟然也有卑躬屈膝的一日!”鱼俱罗长叹。
宇文述大笑:“老鱼啊老鱼,你还是那么招人厌。”
鱼俱罗冷冷的看他:“忠孝节义,天地君亲师,忠君之种,仅在于天地,你宇文述受圣上大恩,却不思报恩,为了子孙后代计而投降叛贼,只怕这子孙后代却因此而蒙羞。”
“若是以前圣上昏庸,你独善其身倒也罢了,如今圣上恢复了横扫六合的气势,为何却又坏了圣上的大计!”鱼俱罗须发皆张。若是宇文述与他联手,那大可以在洛阳之东起事,与在长安之西的杨広遥相呼应,东西夹击,天下震恐,杨広收复关中,打回中原的几率大增。
宇文述笑着:“老鱼,你看我像傻子吗?”
鱼俱罗冷冷的看宇文述,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宇文述笑道:“圣上是杀到了陇西,可是,胡雪亭已经得了中原,这陇西又算什么?真以为杨轩感是白痴不成?”
鱼俱罗眼神微微黯淡,有杨轩感率领骁骑卫亲自守住大散关,对陇西虎视眈眈,杨広整合陇西的道路必然艰难万分。
“你我合力,就能胜了骁骑卫?”宇文述冷笑,就连身后的宇文阀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张须驼天下悍将,老夫自问可能略胜他一筹,但断断不能一战而胜,有张须驼在雁门关,我河北一地岂敢放松?”
众人缓缓点头,有雁门关的骁骑卫在,河北至少会被牵制一半的兵力。
“李子雄庸才尔,但用兵却极为稳健,弃所有奇谋妙计,只行兵法正道,若李子雄守城,你我可能取胜?”宇文述再问。
“死伤三倍以上,还是能够取胜的。”宇文述自问自答,又复冷笑。“可是,大越大楚全民皆兵,洛阳一地就有十几万百姓,你我能死上三倍的数量攻占洛阳?”
鱼俱罗叹息,死上几十万人才占领了一个城池,这个死伤数量足以让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颤抖。
“胡雪亭不读书,写个字都缺少笔画;胡雪亭不懂兵法,只会直来直去的冲锋;胡雪亭不懂治大国如烹小鲜,政令激进,屠杀百姓无数。这些条条都是败亡之相!”
鱼俱罗慢慢的摇头,他认为胡雪亭非明君之相的也就是这些了。
“可是,胡雪亭凶残啊!”宇文述苦笑。
“胡雪亭的屠刀之下,百姓噤若寒蝉,叫他们农庄制就农庄制,叫他们全民皆兵就全民皆兵,大越大楚不是有几万将士,而是有几百万将士?天下谁能抵挡几百万将士?”
“百姓畏威而不怀德,天下若还有谁质疑这句话,老夫就当场斩杀了他!”宇文述厉声道。
鱼俱罗深深的叹息,除了胡雪亭,谁能做得出丧心病狂的屠杀自己百姓的事情?就算他们都知道胡雪亭是怎么管理百姓的,怎么炼成强军的,他们都没有办法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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