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湫听完发现梁知聿一直在看着他，那目光直直的，像是有太多话想说，又有太多话要问，全包涵在这双眼眸里。
石湫心脏砰砰跳，根本无法自控，在热气蒸腾的餐桌上，他摸摸自己的脸说：“有东西在脸上吗？”不然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感觉像是爱上我了一样。
梁知聿说：“石湫——”
这一声像是很遥远的一声，可明明他人就在对面。
然后，石湫听到一声叹息。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梁知聿垂眸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很郑重的对石湫说：“你还要瞒我多久。”
石湫的心漏跳一拍，他心里发慌，又因为这一句叹息而发涩，还有点疼，他说：“你在说什么……什么瞒着？”做最后的挣扎。
梁知聿和石湫今晚都没喝酒，可梁知聿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他本来不想说出来，怕吓到他，但还是没有忍住。
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千方百计的把他调到身边，结果却不能相认，甚至不能正大光明的将他抱在怀里，更不能像从前那样与他说说笑笑。
两人都小心翼翼的。
石湫小心翼翼的不想让他发现。
而他小心翼翼的不想吓到他。
梁知聿固然是太子，他也足够强大，可再强大的人，在感情的事情上，也微博能做到随心所欲。
但凡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那颗小心翼翼接近他的心。
然而，当石湫露出让他心底雀跃的那抹小心思时，梁知聿再也不想这样如两个陌生人一样交流，明明他们已经那么熟了，那么熟悉，却要装作是才认识。
他想与他相认。
“我说——你还要瞒我多久，你不要害怕，我可以帮你隐瞒这件事，就像你如一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个星球上，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接受研究，我会帮你隐瞒下去。”梁知聿看着石湫，伸出手想去握他的手。
石湫怔怔地看着梁知聿，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那次在外面和他喝酒后知道的？还是上次吃火锅的时候知道的？
石湫手里的筷子从手里脱落，掉在桌子上，然后又滚落在地板上。
他整个人都是抖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故作镇定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石湫说完，弯腰去捡地上的筷子，捡完筷子，起身准备离开餐桌。
梁知聿看着他。
石湫垂眸说：“筷子脏了，我再去拿一双。”
就在石湫刚说完，准备转身去厨房的时候，梁知聿猛地站起来，拉住石湫的手。
他凝神看着一脸逃避，不愿意面对的石湫说：“萧白，还是石湫？哪个是你的真名？你就那么害怕我知道吗？我说我会帮你隐瞒下去，你不相信我？”梁知聿语气隐忍。
石湫现在脑子很乱，乱到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回应。
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他有一点心理准备，或许就么有这么乱了。
可是梁知聿越说，石湫越没底气。
因为他特别笃定，特别笃定他就是当初的萧白。
更加衬托了他的挣扎是多么多余。
石湫心里绷着的弦断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你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弄成这样了，还是被你发现了！”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气势。
梁知聿看到石湫恢复到从前的活力，这才松开手，也跟着坐下来。
之前都是他的猜测，固然证据确凿，可石湫却一直还没有承认，现在石湫自己已经承认，他心里那颗不安的大石彻底的放下。
他离开了这么多年，梁知聿最大的念想就是希望他就算离开了，也过得好，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但就是回来了。
他回来了。
梁知聿说：“大概，多亏了酒的帮忙，不然可能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石湫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被戳破真正身份的时候他还很慌乱，可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没办法逃避的时候，他又觉得一阵轻松。
虽然保密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可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枷锁和压力。
当这件事暴露出来后，他的压力忽然就没了。
因为他最害怕的对象已经知道了，而最害怕的对象说，会帮他隐瞒下去。
他相信太子会说到做到。
梁知聿的大石落下了，石湫的大石也落下了。
所以气氛竟然比刚开始还要轻松一些。
石湫更是没有形象的靠在椅子上。
“早知道你那么早就知道，就不用装那么累了。”
梁知聿被石湫幽怨的模样逗笑。
他端起果汁说：“欢迎你回来，以自由的身份。”
石湫也端起果汁说：“一定要帮我瞒下去，不然我感觉我会去自杀，不开玩笑。”回到以前的生活，石湫真的会考虑考虑，不如死了拉倒，太不自由，而他又热爱自由。
梁知聿正色道：“我希望你说的是玩笑，虽然不敢保证未来不出什么意外，但我会说到做到，希望你也不要放弃。”
看到梁知聿如此认真，石湫都不忍心再坚持自己什么自杀不自杀，默默地说了一句：“好吧。”就像是妥协。
梁知聿并不想穷追不舍，逼得石湫必须说清楚，他知道，能这样回答，已经很不容易。
看着嘻嘻哈哈的家伙，其实是很有自己主见和想法的人。
两人后来又说了许多话。
若不是明日梁知聿还有事情要处理，也不好留宿在这里，梁知聿是很希望留宿在这里，能同塌而眠，聊通宵都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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